红蛸-2 (第7/7页)

，宋岚大概不像他，总是无所忌讳地说出喜欢、生气与嫌憎。

    可是、可是。

    “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？”他又问宋岚。

    手机显示宋岚一直在输入，许庄盯着这一行字看了半天，希望宋岚能给他一长段的回答，但宋岚发过来的消息很简单。

    HONEY：喜欢是利己，爱是利他。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HONEY：字面意思，周五排练，好好练鼓。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要生气？”

    HONEY：不重要，我现在不生气了。

    “好吧——”许庄关掉手机，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，“人类创造的词太多了，心里有事也不说，小章鱼又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宋岚走前把窗帘拉上了，许庄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呆。日光顺着缝隙滚荡进来，落地灯喷吐黄光，一切显得平静宁谧。

    许庄想起来了，那从来不是什么星星，那是小型潜水艇的COB光源，从潜艇里出来的人类潜水员把他带到了岸上。

    当时的红蛸觉得恐惧，可它没有逃跑，也不准备吐墨，反而让身体颜色更加鲜艳，希望对面游过来的存在能准确地找到自己。

    红蛸那双纯黑外凸的大眼睛看着那触须纤细僵硬、周身光滑、花纹怪异的存在越来越接近自己，也看着自己离身后温暖的海床越来越远。

    它同样在游向对方，它在光束里上升，趋向星星落下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现在你要回家了，我的孩子。”大海中，腕足缠上潜水员的腰时，红蛸听到一声幽远的呢喃。

    这声呢喃或许来自更深的海底，或许来自面前那个轻抚它身体的——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，他该怎么称呼对方——“人类”，他的“朋友”，他真正应该与之生活的生物。